「我進入洛陽莫約十幾天過後,便聽聞靜聲與蒞嬌一事。原應該立即趕回長安,不過,我桌下的巫蠱使我遲疑了幾天,快要抵達長安時,海捕文書已經發下了。」
「所以說,姐姐是再趕回長安的路上聽聞海捕文書? 」
「正是。發下海捕文書,不用想也知道,定是桌下的巫蠱給刑部翻了出來。我只好連夜奔逃,即將抵達汝南時,被官兵逮個正著。」
「唉,就只差那麼幾天...... 」
「子夫,此話怎講? 」
「刑部為何會發現你房內的巫蠱?這點兒我到現在都還沒想通。當時二姊跟我提到海捕文書時,我更是納悶極了」
「少兒? 」
「正是。我們倆認為,姐姐聽聞靜聲與蒞嬌一事後,便會立即返回長安。怎麼過了許多天,仍未有姊姊入關的消息? 」
「唉,那是我遲疑了,不過,就算我提早回到長安,那也無濟於事啊。」
「這就便是陰錯陽差之處」
「喔? 」
「事實上,靜聲與蒞嬌的來往書信,全都收藏在丞相府內」
「什......甚麼?那種東西,還敢留著? 」
「公孫父子聽聞此案之後,便被限制了行動,毫無機會銷毀證據」
「那為何......? 」
「姊姊便成了最大嫌疑人」
「這話說得不錯,因為我是最有能力和機會銷毀證據的幫手」
「但是,那一箱子的信卻原封不動的被搜了出來」
「那是因我聽聞海捕文書後,往反方向逃去,況且,我根本不知還有這一箱信件的存在」
「畏罪潛逃,姊姊聽說過嗎? 」
「聽說過,如此一來,我更是罪加一等」
「姐姐不覺得,這時間太剛好了嗎? 」
衛孺遲疑了一會兒,道:
「這麼說倒也是。若海捕文書在我抵達長安之前尚未發下,整個計畫便毀於一旦。不僅證據有可能被銷毀,公孫靜聲與蒞嬌一案更會不了了之。」
「如此一來,姐姐可聽懂? 」
衛子夫微微皺眉,看著正在努力思索的衛孺。
不過一會兒,衛孺開口了。
「我房內的巫蠱,必須與信件同時搜出來才行」
「正是。」
「我得知消息後,若立即從洛陽返回長安,時間綽綽有餘,那麼此案便成了一大笑話」
「沒錯,但是姊姊遲疑了。從洛陽返回長安,最慢步行也只需十天不到,由此得知,若此案真為他人所設計,此人不僅要能控制信件與巫蠱被搜出來的時間,以及海捕文書發布時機,更要在姐姐回到長安或被捕前,定下靜聲與蒞嬌一案的結果」
「正是。此人,必定在所有案件發生之前,便知曉我房內巫蠱一事」
衛子夫點了點頭,道:
「而最佳人選,便是刑部尚書,蘇誠」
衛孺手中搓著稻草,以質疑的問道:
「妹妹,據我所知,蘇誠剛剛當上刑部尚書不久,人脈不廣,做事特立獨行,不擅與他人交際,就憑他,能得知我房內巫蠱一事? 」
「姊姊這麼一說也對,此人除了查案,其餘一概不管」
「若排除蘇誠為某人手下的可能,那麼暗樁就在刑部裡頭? 」
「也只剩這麼一個可能了」
兩人看著對方,沉默了一會兒,衛孺突然嘆氣道:
「唉......我們倆在這兒說這麼多,有甚麼用處呢? 」
「子夫不過是想了解真相罷了,但,姐姐,說了這麼多,究竟為何...... 」
衛孺低著頭,雙眼直視著地上乾扁扁的稻草,道:
「為何我要設巫蠱於自己房內? 」
「是。」
「說來,真是慚愧不已....... 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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