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後,天氣十分涼爽,邁入四月,終於有了些春意。
「蘇文啊,車子備好沒?」
江充把玩著手邊玉杯,緩緩道。
「早就搞定了,這種小差事兒,還需多少時間?」
蘇文翹著腳,吃著桌上五顏六色的鬆糕。
「又是環碧的好手藝,這鬆糕還真是百吃不厭」
「哼」
江充冷笑了一聲,
「你就知道吃」
語罷,放下手中玉杯,斜眼撇著正在挑選鬆糕的蘇文。
「你說,那日逃走的老婢女跟那混混,甚麼來頭?」
蘇文舔了舔手指,
「你還在擔心這事兒啊」
「當然。凡是不怕意外,只怕有個萬一啊」
蘇文吞了口茶,努力嚥下滿嘴鬆糕,道:
「那婢女是衛子夫的貼身侍女,跟在衛子夫身邊少說也有十年。那混混,武功不賴,十之八九是個江湖人」
「那老婢女孩沒回宮嗎?」
「回來做甚麼?沒有聽到風聲,應該逃跑了吧」
「哼,只要她不回宮,那就不用擔心了」
江充喝了一會兒茶,忽道:
「她該不會想一狀告到御前......」
一旁正在打瞌睡的蘇文睜開一隻眼,幽幽道:
「喂,江充,我說你慌張也就罷了,好歹動點腦子。陛下會相信婢女還是水衡督衛?你也太小瞧咱們家陛下了。」
「這麼說也對......」
半晌,蘇文突然放下了翹在桌上的雙腳,撇過頭問江充:
「你打算今天離城麼?」
「嗯?是啊,趁著今日晚上,劉據跟衛子夫還來不及阻止時趕快出城的好」
江充眼帶疑問的看著蘇文,
「嗯......十天後就是春決了,你不留下來看公孫一家跟劉蒞嬌處刑的好戲?」
江充搖了搖頭,
「絕不能貪這一時爽快,而誤了大事。」
蘇文嘆了口氣,
「你一手翻出來的案子,不看還真是可惜,那場面該有多熱鬧啊」
「被你這麼一說,感覺像元宵燈會似的」
「嘿,你不這麼覺得嗎?」
江充嘴角微抬,「哼」了一聲。一口喝乾了杯中清茶,放下杯子,道:
「這天色也黑的差不多了,叫那車夫準備準備,我要出城了」
「這麼早,真是沒趣」
「囉哩囉嗦,別拖拖拉拉了,到時衛子夫守住城門不放人,那可不是鬧著玩啊」
「好好,瞧你為個女人急成甚麼樣」
「話別亂說,真是...」
懷裡放著木人跟帛書,帶了些銀子,以防萬一,還攜了把劍,雖說江充的劍術不怎麼高明,至少手中有武器,多些優勢。好不容易,當江充終於坐上了馬車,月亮早已高高掛在天上。蘇文笑道:
「等你好消息啊,沒讓老皇帝把長安攪個天翻地覆別回來啊」
「駕」的一聲,伴隨著馬蹄聲,馬車遠遠駛去。
「好戲上演啦~」
蘇文在江府前大笑了幾聲。
「公子......」
一旁的環碧憂愁的望著漸漸消失的馬車,唸道。
蘇文看著身旁滿臉擔憂的環碧,道:
「唉呀,甚麼大風大浪沒見過?沒事的。給我備點酒,今天值得好好慶祝一番。」
「是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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